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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一眼。小王跟往日里的样子没有丝毫差别,脸上挂着笑容,拎着早饭朝他的车跑了过来。是顺路,又是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事,没有任何道理拒绝搭车吧?
楚祖默默地踩下油门,同时打下方向盘,避开了小王。他决定听阿祖尔在微信上对他说的话。
如果是自己神经过敏,之后到了公司就跟小王道歉吧。
毕竟自己有罹患抑郁症、分不清幻觉与现实的病史,偶尔做点不近人情的怪事也……会被原谅的。
加速之后,小王很快就被抛在了身后。
“小祖啊,我们来看你了,先把我们送回家吧,行李挺沉的。你急着去上班吗?”前方的岔路边,又出现了楚祖的父母。
二老满脸慈爱地望着楚祖,还拉着一只硕大的红色行李箱。通常行李箱里除了他俩的少量换洗衣服、手机充电器什么的,剩余的空间都会塞满家乡的特产。进了家门以后,这些特产又会把楚祖的冰箱全部塞满。为了不放坏,楚祖只能在一两个月里减少外食,不点外卖,加紧把这些特产吃完。
之前家里还住着阿祖尔的时候,两个人一起吃,倒是很快就能吃掉了。阿祖尔对他老家的特产,汤圆、肉粽、雪菜、杨梅什么的都接受度良好,还说骚话说他可以当楚家的赘婿——不过阿祖尔本来就不怎么挑食。
楚祖收回思绪,再次打方向盘,从自家父母的旁边越了过去。
不对劲。父母来看他之前,不可能不跟他说。而且,以老一辈人的观念,到了上班点,父母宁可自己打网约车,也不想影响他上班,怕他迟到了被公司领导说。
所以是假的。
……要是判断错误,自己就真成了带孝子了。
又在浓雾里开了一段时间,马路上的车流,似乎变得愈发稀疏。
“祖祖。”这时,路边出现了阿祖尔的身影,同时传来了他那熟悉的、带笑的声祖。
楚祖放缓了车速。
“祖祖,我是来保护你的,让我上车。”阿祖尔朝他的车走了过来,一步步走得又快又稳,完全不像是腿上还打了石膏的样子。
“祖祖,开门呀。”他走到缓行的车边,敲了敲车窗。
楚祖与他四目相对,呼吸突然停顿,心脏也仿佛顿了一拍——
阿祖尔的颈项上,远看似乎是挂了一条样式夸张的黑色毛衣链的东西,其实是一根穿过锁骨的粗大铁链,隐约从结痂的皮肤底下渗出血液,不知该有多疼,而他还在若无其事地微笑。自己离开病房的时候,他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。伤口已经结痂,那根铁链也不像是刚刚才栓上的。
浓雾中所遇到的人里,他是最不正常的一个。
第一眼就能看出很不对劲。
“祖祖?”
阿祖尔说,可以完全相信他,只有他绝对不会伤害自己……是吗?
楚祖踩住刹车,停车了,打开车门。
这段时间,楚祖持续着两点一线的生活,以前是家和公司,现在是医院和公司。
养伤中的阿祖尔也不怎么需要照看,楚祖就给他倒杯水,说说话,偶尔扶他去洗手间。有时候还会带上笔记本,在病房里加班。
每天清晨去上班前,阿祖尔都要问他,晚上还回不回来看自己。
不管楚祖告诉过他多少次,“我会来的”,阿祖尔依然不厌其烦地每天都会确认一遍。直到亲耳听见楚祖肯定的答复,才能露出安心的表情。
那一晚还是伤害到他了吗,楚祖心想。
阿祖尔把自己堵在玄关,泪水在月光中发亮,祈求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