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声音都在抑制不住地颤抖,“我、我要怎样才能救你?”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沈月卿在自己面前死去,他会疯掉的。
“救我?”沈月卿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,摇摇头说,“笨蛋,还是先想想自己该怎么办吧。你忘了?我们现在是一样的。”
顾骄这才想起,自己手背上也有同样的青斑,而他竟因此感到几分心安。如果结局注定难逃一死,那么他希望至少能和沈月卿死在一起。
“会恨我吗?”沈月卿低声说,“是我让你不得不面临这样的处境,如果没有我,你原本可以拥有安定幸福的人生。”
“胡说。”顾骄捂住他的嘴,“如果没有你,我还会是那个孤单的可怜虫。”没有人爱他,没有人在意他,他也不会有勇气面对过去的创伤,解开与家人之间的误会。
如今的这个顾骄,开朗的顾骄,勇敢的顾骄,幸福的顾骄,都是在沈月卿的守护下诞生的,如果没有沈月卿,他的生活将会是一团死水,灰暗凝滞,永远见不到天光。
“这段时间以来,我们发生过很多矛盾,但我从来没想过要离开你……死在一起,总好过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,你说对吗?”
沈月卿深深凝望着顾骄,似乎要透过他充满坚定的眼睛,窥见他内心真实的想法。半晌,他淡淡垂眸,“你不想回家么,不想再见到你的家人和朋友?”
“当然想啊……”顾骄轻叹一声,神情透着留恋,选择却很明确。
“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,谁也不能替我做选择。爸爸妈妈还有哥哥,朋友们也会有新的朋友,在他们心里,我并不是无可替代的那个……”说着,他抬头看向沈月卿,“但在我心里,你就是无可替代,对你来说,我也一样。”不是问句,对于这一点,他无比自信。
沈月卿突兀地笑了,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,他心情很好,连语调都轻快起来,“别担心,宝宝,我们不会死的。”
“嗯?”顾骄都已经沉浸在快要成为亡命鸳鸯的悲伤中了,沈月卿的话却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悲伤早了。
沈月卿说:“我和零有着相似的血脉,它能做到的事情,我也能。”
简宜年的这场谋划,说复杂其实并不复杂,不久前的那场大雨,就是开端。
那场雨并非自然形成,里面混进了基因病毒,下雨范围覆盖了大半个暗域和联邦整个南部区域,病毒随着雨丝和雾气迅速扩散,附着在所有直接接触到水汽的生物身上,悄无声息进入潜伏期。
动物的变异普遍早于人类,而对于普通人类来说,精神力越强大的个体,被感染后症状发作的速度就会越快,比如说顾骄,因为SSS级的精神力,他身上出现青斑的时间远早于其他人,并且随着症状加重,他的精神力也会被逐渐蚕食,最后只能颓然面对衰亡。
如此强大的能力,代价自然也是巨大的,七区剩下追随简宜年的人,他们的生命成为了代价的一部分,而简宜年自己也无法独活,他最后会被零同化,磨灭理智与人性,成为它的分支。
零已经死了,可它的躯体仍在遵循着永眠者的本能,追求无止尽的繁衍和再生,所有被病毒感染的生物都是它的孩子,都受它的意志影响。
如此庞大的区域,数以千万计的人,如果全都丧失神智,无条件听命于同一个人,后果将会不堪设想。在被零彻底同化前,残存的意识足够让简宜年毁掉一切。
要想停止病毒继续传播,只能将化身为本源的简宜年彻底消灭,只有他死了,沈月卿和顾骄的衰亡才会停止,可如果他死了,被感染的几千万人就会彻底陷入无序状态,成为携带着永眠者病毒的行尸走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