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孩子,都一家人了说话还这么客气。”池母在厨房卤肉,姥姥跟他俩在客厅聊天,看这架势,两位长辈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。
余闻嘉平时起得早,睡得也早,眉眼间早有困意,趁姥姥去厨房的工夫,池镜跟他说:“你要困了就先回房间睡觉吧。”
余闻嘉问他:“回哪个房间?”
姥姥转眼间就回来了,池镜压低了声音说:“你现在还能回哪个房间?”
余闻嘉仍旧坐在那儿,没有要走的样子,可能是想等家长走了再回客房。池镜看他一眼,当着老太太的面说:“闻嘉你去睡觉吧。”
姥姥赶紧说:“你们困了就都去睡啊,甭管我,一会儿我跟你妈就走了,等她那个肉卤完。”
池镜看着余闻嘉,朝卧室方向抬了抬下巴,说:“去睡觉。”
余闻嘉在老太太的注视下,进了池镜的房间。
两位长辈一小时后才走,池镜不放心她们打车,开车送了她们回去。
家里还飘散着一股卤肉香,池镜走到卧房门口,轻轻按下门把手,推开门往里面看了一眼——
床上没有人,被子平整地铺在那儿,没有一丝被人躺过的痕迹。
池镜的目光落在飘窗那儿。
余闻嘉侧着身子靠坐在飘窗上,头歪向一边,低垂着脑袋,安安静静地睡在那里。
池镜放轻脚步走过去,走到他身前轻轻站住脚。余闻嘉头歪向他这边,突然动了下,靠着墙壁慢慢往下滑去。池镜伸手托了一下他的脸——余闻嘉脑袋整个垂下来,低头时嘴唇蹭到了池镜的手心。
掌心传来温热而柔软的触感,与此同时余闻嘉眼皮一动,迷蒙地睁开了眼睛——
静默无声,四目相视。
池镜心头一跳,倏地撤开手。
没了支撑,余闻嘉身子往旁边一倾,池镜恍神间又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肩。
余闻嘉撑着窗沿坐直了身子,池镜也立马松开了手。
“她们走了?”
“嗯。”池镜感觉手心发烫,手垂在身侧微微攥了下。
“怎么不睡床上。”池镜说。
余闻嘉揉了揉坐麻了的腿,说:“我睡这儿,你今天就不会睡这儿了。”
池镜一时间分辨不清余闻嘉话里的意思:“……你这话说得怎么跟我嫌弃你似的。”
“我要睡你床上了,你肯定不会叫醒我。你的床被我睡了,你还能去哪儿睡?”余闻嘉问他,又替他回答,“反正肯定不会睡这儿。”
今天的余闻嘉跟平时给人的感觉有点不太一样,池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。
他不知道该说什么,被余闻嘉嘴唇碰到的手心还是很烫,脑子也有点乱。
余闻嘉站起身,往门口走去:“早点休息。”
房门被轻轻关上,暂时切断了池镜纷乱的思绪。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屈了一下,用拇指蹭了蹭手心。
没两天就是除夕,今年除夕本该比往年更热闹,毕竟两家人变成一大家子人了,年夜饭肯定得在一块儿吃,无奈余闻嘉除夕当天值班,大过年没法在家吃饭。
除夕当晚池镜赶着吃饭的点去医院给余闻嘉送饭。
他到心外科给余闻嘉打了通电话,余闻嘉接完电话从医生办公室里走出来,带他一起去了值班室。两人一起在值班室吃了这顿年夜饭,吃完饭,余闻嘉送池镜下楼,送他到医院门口。
外面在下雪,冷风从玻璃门缝里钻进来。池镜走前往余闻嘉白大褂的口袋里塞了个红包:“新年快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