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、第 1 章(3/3)
不下去。但真的来了,他的语气又是那种让人畏惧的冰冷,不带一点子温情。
听到沈明珠两句认错的话,谢清霖本以为自己会不再感觉不安,心里头却越发觉得烦躁了,他将这归功于自己又得给这个恼人精收拾烂摊子——毕竟这样的事情他做的实在是太多了。抑或是自己担忧她会同母亲告状,到时候又要让母亲忧心?
慧敏过人的谢状元郎心念一动,眉心紧蹙的为自己此刻焦灼和迫切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:定然是因为担忧母亲,所以才会不断地忆起白日里头那人泫然而泣,却又强忍着没有哭出声的样子。
那家伙,就是喜欢恼人。
小时候就喜欢缠着他,他学的玩意也闹着非要学,无论是自己临摹过得字帖还是写了诗稿的纸笺,都宝贝的跟什么似得,偏偏学不到精髓,没有一点主心骨,假模假样的附庸风雅。最后还却还哄得母亲也跟着闹,给她寻了个先生来教她书法。
一想到这,谢清霖在心里头呵了一声,那先生,临帖的本事还不如她那个恼人精呢,真是浪费。
上次看她还非要拿她绣的丑荷包换自己那盒还没舍得喝的明前新茶,不过是一个没忍心,就被她欢欢喜喜的拿着走了。一想到这,端方公子谢清霖就一肚子恼火,饶是他平日里人情练达,却仍旧因为自己的新茶被那家伙拿走而生气。
院子里头的没有声音再传出来,那种让人恼火的烦躁又袭来,清隽英气的谢大状元郎似乎手脚都有些不知道往哪里放,他怔忪了一下,没得到意料之外回应之后,鬼使神差又多说了一句。
“知道错了,就不要同家母告状,以免又让她担忧。”
这话听不出什么情绪,像是不痛不痒的话一句家常般,却一下子把沈明珠心口上的钝刀子给打磨的锋利了,刹那剜了进去。
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,十岁那年她刚刚入府就收到了父亲再度续弦的家信,语气里满是对她能够得到表姨母收养的庆幸,就像是丢弃了一个累赘。那天她哭的很大声,而表兄却温柔的告诉她。
“别怕,以后谢府就是你的家。”
她信了,也这样做了。
采荷看着刚刚擦干泪痕的小姐,两行泪又滚了下来,却仍旧没有发出一丝声响,在昏黄的烛火底下映照着,像是失了魂一样说了句。
“知道了。”
她沈明珠,早就应该知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