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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,是他小觑了公子忱。公子忱重视大启,如先帝和废太子一样,顾全大局,把大启放在了首位。
他回京后,从一开始的沉寂,到出宫,再到踏上金銮殿,没有腥风血雨,更没有去动摇国之根本,而是让皇帝“主动”把他放出了宫,解除了所有明面上的控制。
从容不迫间达成了目的。
那天,公子忱在踏上金銮殿的时候,宋首辅仿若看到了当年风华绝代的太子。
有谢应忱珠玉在前,宋首辅如今越发的瞧不上三皇子了。这也不是他的错吧。
宋首辅笑道:“磨磨唧唧自有磨磨唧唧的好处,卫国公如今这修身养性的功夫可越发的差啰。”
从龙之功,一在择龙,二为有功,三嘛,得看这龙能不能跃过龙门。
历朝历代,早早站队的,大多没好下场,动辄满门不存。
“当然比不上宋老哥您。”
两人语带机锋地走了几个回合,卫国公的脸色很不好看,心里连连骂着“老匹夫”,他把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,他索性把话挑明了些:“宋老哥,我瞧着三少爷颇有一番雄心壮志,但年纪轻历的事少,需要我们这些老家伙帮衬帮衬,你说呢?”
“明主贤臣,佳话啊!”
这话当着三皇子的面,多少就有些逼迫的意味在了。
宋首辅觉得自己今天办了件蠢事。
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,拿起酒壶,给自己倒满了酒,酒香勾得他口齿流涎。
他一饮而尽。
这酒液极烈,喝下去的时候,有如烈火灼烧着,从舌根一直往下,随后又有一股浓郁的回甘萦绕在唇齿间。
好酒!
宋首辅暗赞了一句。
“老哥,这酒不赖吧。”卫国公大笑着又给他斟酒。
再是一杯落肚,宋首辅已经有些微醺,他摆摆手道:“不成了,不成了,年纪大了哟。”
“老哥何必自谦呢。三少爷……”
宋首辅满身酒气道:“有雄心壮志可不够。飞得太快太高,是会折了翅膀的。”
说完,他又饮了一杯,这一杯下去,小腹开始隐隐发烫,有如脏腑被一股热劲死死揪着一样痛。
老东西!卫国公暗骂着,他分明就是在说,三皇子没有为君之能。偏还是借着酒劲说的,到时候一醒,完全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。
若三皇子有为君之能,他还忙活什么。说是要一个和当今一样的新帝才好啊。这都不懂!
谢璟神色平和,被首辅挖苦几句,他根本不痛不痒,顾知灼的那些话毒多了,还动不动让他跳水摔马自残什么的,被荼毒的多了,他现在心理承受力好了不少。
“国公爷莫急。”
谢璟为他们斟了酒,含笑道:“首辅也是有所考量,我年岁尚轻,未入朝堂,也确实不知能不能担起重任。”
“听说三公子在这儿。”
一个爽朗的声音在走廊响起,紧接着包厢的门被从外头推开。
进来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,长着一把络腮胡,肤色略显暗沉,双目狭长带着一种阴戾。
宋首辅一见眉头直皱。
卫国公立马就发现了,连忙道:“龚老弟,怎在这儿遇上你了。”
他的意思是,人不是他请的。
“来听听曲子。”龚海自顾自地坐下,戏台上的青衣正以水袖遮面,回眸间顾盼生辉。
他叫了一声“好”,又调笑道:“这些戏子打小练功,身段柔得不像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