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”“三公子。”顾知灼连眼神都没多给一个,“咱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,您少在这儿跟我装模作样,没什么意思。反正也没有别人。”
她捏着平安签慢慢把上头的褶皱抚平,笑吟吟地说道:“咱们来谈谈正经事,如何?”
谢璟收敛住了笑意。
他五官温润,面容带笑的时候,会显得斯文儒雅。可一旦不笑了,整个人明显就冷硬了许多。
他警惕地问道:“你想谈什么?”
顾知灼不紧不慢地说道:“谈你我的婚约。”
谢璟呵呵冷笑,若说是从前,他肯定以为顾知灼会舍不得三皇子妃的尊荣,然而现在,他早没了这个底气。
他在太庙待了十天,就算回京后,父皇待他也不如从前亲昵,周围全是些捧高踩低的玩意儿,这辈子从来没有受过的冷遇这些日子里全受了。
所以,哪怕他再不乐意这桩亲事,如今也不敢再惹父皇不快。
他手摇着折扇,笑容谦谦如君子,说道:“我仔细想过,你我的婚约其实也还不错,咱们俩自小相识,说起来也算是青梅竹马,从前都是我的不是。”
说完,他向顾知灼深深地作了揖。
“还望灼妹妹不要介怀。”
顾知灼:“……”
明知是装的,还是让她恶心地打了个激灵。
反胃了怎么办!
顾知灼抬眼,对上了他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眼神。
谢璟收拢折扇,轻轻地敲击着手心,好整以暇。他们二人的婚约是父皇的意思,她不想要,那就她自己来想办法,想再把他挡在前头,没门!
顾知灼粲然一笑,她看着趴在池塘大圆石上晒背的乌龟,不疾不徐地说道:“您说,我要是现在从这里跳下去会怎么样?”
谢璟愣了一下。
她略略凑过去一些,笑得一脸无辜:“我要是说,是您推的,又会怎么样?”
谢璟脸孔陡然一白,脱口而出道:“你卑鄙!”
顾知灼撩起耳畔碎发,温柔大方道:“多谢夸奖。”
谢璟下意识地去看金吾卫的方向,就发现,他们俩现在的位置,正好被这棵千年古柏挡住大半,她那两个丫鬟又不远不近的在那儿一站,除非金吾卫往上再走上几阶,不然,肯定看不到。也就是说,他连个证人都没有。
但凡她现在跳下去,哪怕是父皇都会认定是他推的。
毕竟他刚做过类似的事,父皇肯定会以为他又是为了珂儿,要致顾知灼于死地。
这简直长满嘴都说不清。
他是嫡子没错,可父皇也远不止他一个儿子。
他的目光有些飘忽,啪得展开折扇用力扇了几下。
顾知灼弯了弯嘴角,恰到好处地又来了一句:“对了,我好像看到二公子和四公子今天也来了,您说,他们会信您,还是信我?”
谢璟的整个人凉飕飕的。
这根本就不是他们会信谁的问题,他二皇兄和四皇弟巴不得落井下石,说得不好听,他们就算站在这里,亲眼看着顾知灼往下跳,也会言之凿凿作证说是他推的!
呵,就他们俩,只怕不但会在父皇面前挑拨,绝对还会煽动御使弹劾一波,闹到朝堂上。
顾知灼往池塘的方向迈了一步,幽幽道,“哎,您要是再犯,怕是不止去太庙了。”
仅仅就这一步,谢璟惊得差点跳起来:“你站住!”有一瞬间,他忍不住想是不是喊上一声,把金吾卫引过来,她就不敢再这么明目张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