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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下掀开闷热的被子,谢无炽站在不远处屏风后,解开了身上的衣服,正用帕子清洗夏天夜里身上的汗,似乎准备要就寝休息了。时书鼻子又在发热了,连忙转过去,捂了半天才发现好险,没流鼻血。
把自己裹成一团。只不过这次裹的不太严实,片刻之后,时书的手被牵起来,潮湿温热的帕子正在擦洗他的手爪爪。片刻之后,再擦洗从被子堆里探出来的头发毛茸茸的少年脸颊。
时书心口动了一下,从什么时候起,谢无炽变得这么乖巧温柔了?那个词叫什么,人夫感。
应该并不是他本身就很温柔,还是受到了什么影响?
时书印象中谢无炽是金枝玉叶大少爷,本性就是要人伺候,要人围着他转,虽然表面上疏离淡漠,其实有不少脾气,现在好像温柔得有些过头了。
时书说:“谢谢。”
谢无炽:“我去写几封信,你累了先休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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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书随手翻阅放在床边的一本书,原来是学兵法的,上面描绘着许多城池舆图,器械装备的图案和名字,各有克制与妙用。谢无炽睡前还要看书,并没有拖延症,今日事今日毕,从小受到很好的教育。
时书翻着书仔细读,直到困意袭来,将书卷搭在脸上睡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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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在白家屯耽误了一天,第二早便要启程去接下来的军屯巡视。宋思南犯了错留在军屯种田,杜子涵打算留下来。时书思考后决定和谢无炽一起走。
来福留下来跟着子涵,时书骑上马:“走啦!过了我再来找你俩。”
骑兵队伍开始出发,时书许久没和谢无炽一起出行,这行算得上久违。不过,这一路簇拥的人比起一年前却多了许多,司农校尉随同巡视军屯,时书专有一列护卫队,陪同前行。
每天清晨,时书先起床跟谢无炽去箭场。军中的士兵训练一种特别的体术,每日,谢无炽要去拉弓射箭,和士兵们一起练习体术和兵戈之法。
接着,便四处巡视,一般都有许多人作陪,军屯内欣欣向荣则赏,民生凋敝则罚。
回程,中午用膳时,林盐上来汇报收到的军情急递,许多需要谢无炽立刻裁决,等把要紧的军务裁决后,还要接待部分能人志士,简单考察。
下去,再出发去新的地方,直到傍晚就近歇下。累得人仰马翻,沐浴之后用晚膳,再写信写日记,终于闲下来了看看书,接着再睡觉。
时书和护卫一般在旁等谢无炽办公务,再往下随行,一天就罢了,发现谢无炽每天都是这种工作强度。
时书旁观了几日,心里实在佩服。就连林盐和辛滨,偶尔傍晚下来也在院子里喝酒,闲聊,说说家长里短,唯独谢无炽几乎一直在房内,不是处理公务就是看书。
伺候他的是两个哑巴奴仆,据说以前在宫里当奴才,很有眼色,每日将饭菜之类的端来,撤下,送水,洗衣服,干完活就走,几乎察觉不到这两人的存在,对谢无炽同样无话可说。
谢无炽从来不怀念亲人,有相交的朋友,但都很淡泊,他想伪装的话可以成为人群中健谈开朗的一份子,有时候也这么做,不过空下来一般自己呆着。
时书观察了好几天,至少在一年以前,他好像对自己袒露过他充满龃龉的内心,而且隐约有种傲慢感,觉得谁都无法和他比较,非常自恋。但现在,谢无炽的个性不知道是否还存在,但并不在自己面前表现了。
时书站田垄边的瓜棚,摘了根脆生的黄瓜洗干净了咬着,谢无炽正和屯里的司农说话,大概是称赞这里的稻谷更青翠结实,询问原因,届时他们司农之间要互相效仿。